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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心难测，是因为内心的本相往往被掩盖了起来，但从未有人思考过为什么说人心难测。才出生的婴儿，他们的世界是纯白的，喜欢的东西会不顾一切地靠近，讨厌的东西会本能性地远离。但，当有人在纯白纸上撒下一-滩脏墨时，尽管你再怎么对别人毕恭毕敬，他们也会看出你的将就和阿谀；那团难以洗掉的脏墨，会在你的每个转身，显露在聚光灯下。
世界是黑的，你一个人白有什么用呢?
“你知道吗?你负责的那个“特大连环奸杀案”现在好像有点消息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小女生过来给沈如传话。
沈如是z市市局刑警大队队长，虽然是个女生，但外出执勤的体力和脑力完全带动着整个刑侦队，一点也不输给同龄的男生。刚刚发生的那个“特大连环奸杀案”目前一共有3位被害人，是市局去年来一直未完全攻破的一桩案件，因为凶手在作案后会在尸体身上留下一个白色的W字符；虽然查清了凶手的信息，但仍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所以至今没有落网；而且从好几个受害人身上提取的DNA比对后都不一样，这样凶手可能并不是一个人，所以这应该是个犯罪团伙，增加了破案难度。好在当时封锁出市的行为及时，凶手们目前应该还在本地逃窜，所以现在各个辖区都增加了许多警察负责看守，安保系统也立马加强了好多倍。
听到有消息，沈如马上跑去问了局长李呈：“李局！我负责的那个连环案凶手有消息了?”李局瞧见沈如门都不敲地进来问他，回到：“也不是有很清楚的消息，是因为刚刚我们接到了一个新案件，也是奸杀，尸体身上也有个白色W字符，所以我怀疑跟之前这个案子有关，应该是犯罪团伙又挑选好了新的对象下手，我们始终晚了一步啊。”沈如先是愣了一下，后又继续问道：“......是哪个地方发生了?我待会带他们去看看现场。
“s区郊外y街道的蓝岸别墅住宅区。”
今天，天气阴冷，空气里飘着刚刚被小雨浸湿的泥土味。
傍晚18: 00，沈如带着一行人驱车前往了蓝岸小区，现场已经清理完毕，
法医们已等候多时。沈如利落地离开驾驶位开门下车，穿上手套鞋套、戴上口罩便进了这家私院；与此同时副驾驶座门突然打开，一条修长的腿迈出来踏在松软泥土上，留下个深深的脚印，紧接着下来一个身形高大、理着寸头的男生，腰间别着一把手枪，仅穿着便服，像是才被人从家里揪来勘察现场的。他没有先进去，而是询问了一位法医尸检结果如何。
“报告罗副，死者名叫赵小枫，34岁，本地人。根据初步鉴定，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且尸体身上发现一白色W字符和多处红痕与划痕，衣服破烂且脏，脖颈处有勒痕，心口处有刀伤；下体肿胀损伤，被发现时失血过多、衣冠不整，且身体无任何中毒反应，所以我们初步断定为拖拽后先奸后杀行为。
法医拿着记录板给这个男人报告着，“跟连环案里之前的受害人一样....但这次这个性侵犯在事后进行处理过，目前在尸体身上未提取出任何有效信息。”
私人别墅院内，沈如正在检查现场，旁边站着一老一小两人。“罗生!”沈如看他进门来，便朝他挥了挥手，“你去问问那两位家属事发后的第一情况，因小红以为是他们最先发现的尸体。
罗生走上前去，由于穿着便服、留着寸头且带着手枪的缘故，站在老爷爷身后的小姑娘被吓得躲在了后面。
“小洁，他可是警察叔叔，不要怕。”老爷爷轻轻拍拍她的头，把她推前来护在了自己怀里，“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叫赵丰，有什么就问我吧，我跟我孙女儿今天是一起回来的。”
“你是她的爷爷?
“不，其实我是她外公，因为小洁的爷爷奶奶不跟我们住一起，小洁又在这边读书，所以经常是我跟她外婆来照顾她。小洁现在在读小学，平时寄宿，周五下午放学才回家过周末，这周是轮到我来接她到她妈妈这边来住。”赵丰长长叹了口气，“刚刚进门的时候我走在小洁前面，映入眼帘的就是我女儿.....我一看到就马上挡在了小洁前面，她应该没看.....罗生朝着老人家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随后使了个眼色，又低下头、弯下腰问小洁：“小洁，你刚刚回家的时候看见你妈妈了吗?“我只看见妈妈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爷爷告诉我妈妈在睡觉，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还没有我听话，喜欢躺地上玩，叫我先出去等妈妈，他去喊妈妈起来....”小洁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妈妈现在在哪儿呀?她怎么不来带我出去玩，我这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呢。
罗生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根棒棒糖，把糖纸剥开后递给了小洁：“你妈妈刚刚突然被-一个朋友叫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要不我找漂亮姐姐和帅气哥哥带你去庆祝呀?”小洁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赵丰也转过身去抹了泪。
罗生对着赵丰做了“去做笔录”的口型后，笑着带小洁走出了大门，并打了一通电话一-“周栩！快快快，过来有事找你，s区y街这个蓝岸别墅小区，你姐也在这儿。”罗生急促催着某个人，“哦对，再帮我随便带个帽子过来。”
二十多分钟后，门口一排警车的尾端出现了一辆白色宝马，一位打扮极富艺术感，但又不过分修饰，斜挎一个帆布包，戴着米色渔夫帽和黑框眼镜的男子下了车。罗生一看见他就嚷嚷：“你瞧瞧你又穿这么随便，像个来警局实习的人嘛?要不是你姐护着你我早就揍你千百遍了。”
周栩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丢给了罗生，捣了捣被压扁下去的头发：“你要帽子干嘛?”见罗生戴上帽子后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话，周栩瞥见了他身后的一个小女孩低着头，便会心一笑，懂了。
“叫我来干嘛?有新案子吗?姐姐在现场?”
“对，但估计现场应该没啥好看的了，基本物证已经采取完毕了，等回局里分析和比对DNA吧。”罗生把小洁拉到前面，“这个是小洁，现在没人陪她玩，你带她去街上买些吃的。”
周栩看着小洁，笑着，蹲下来问她：“小洁，我叫周栩，是刚刚那个哥哥的好朋友，他脾气很好的，你不用太怕他。”
“嗯.哥哥，我有点想回家了...”..
“小洁，你妈妈应该是有事出去了，你爸爸呢?要不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吧。”周栩心有灵犀地猜到了对付她妈妈去向的说辞。
“不了....爸爸去出差了，在很远的地方，而....小洁突然顿住了，随后又说道，“爸爸跟妈妈一见面就吵架，我很怕跟爸爸待在一起....
周栩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突破口，先对小洁说带她去吃晚饭，再编辑好了微信，把小洁父母关系的信息发给了沈如。
别墅里，沈如听了法医的描述后，确定客厅为案发的第二现场。因为一楼只有一片露天私院，客厅在北、厨房在东、仓库在西，尸体衣服上灰尘残余颇多，沈如便沿途检查了地面上的灰尘堆积区域，最后发现从厨房到客厅的最短直线距离路上有明显的由拖拉导致的灰尘分区，确定案发第一现场为厨房，奸杀后销毁证据转移到客厅。厨房内是有个窗户的，只能从里面上锁，但沈如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只有半截的折叠状脚印。根据经验推算复原后，沈如马上判断出这是-个42码的脚，身高应该就在173-180cm内，所以大概率是有位成年男性在案发前爬窗到被害者家直接作案；或者是之前就早已到此，去过厨房并从室内打开了窗锁，随后离开，再二次走窗户进入现场作案，并全程戴着手套。
因为没有留下指纹。
最令人费解的是，客厅正上方是二楼主卧的阳台，主卧的床上有一部手机，查看信息后认定是死者自己的，并且页面一直停留在一个已经结束的直播聊天室。沈如叫人把这个物证装好带回了警局，派罗生带人去赵小枫家附近地方询问一下相关情况。
与此同时，周栩开车带小洁驶向了城区，带她吃了一顿极其丰盛的麦当劳大餐。“小洁?”周栩见她情绪好多了些，便试探性地想问她关于她父母关系的问题，“你爸爸妈妈都在哪里工作呀，能挣那么多钱带你住大别墅?”小洁喝了一口可乐答到：“我妈妈不上班的，是爸爸在外面挣钱，所以爸爸经常隔很久才会回一次家。”
“你爸爸这么厉害啊，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吗?”
“我也不经常打电话，因为怕他不空。有几次爸爸打电话回家，总是跟我说-定会带好多好多鱼虾回来给我煮着吃。尤其是什么鲮鱼，爸爸夸过好几次说它清蒸好吃，虽然我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
鲮鱼?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李冠，冠军的冠。”
话音刚落，周栩跟小洁说他去上个厕所，在远处则马上掏出了手机给沈如打电话：“姐，死者丈夫叫李冠，应该是经常在GD省佛山顺德出差做生意。我现在跟小洁一起，会想办法拿到她的DNA，你们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查一下这个李冠的信息。”
罗生此时已经在这个小区内走访完了半圈，问了几个人都不认识赵小枫。
正当要回局里报告时，罗生发现这么个高档小区门口居然开了个私人麻将馆，于是便走了进去。里面没有营业，老板坐在一台麻将机旁边，拿着一张十元钱
在发呆。
2
“你好，我是z市市局第一刑侦大队副队罗生，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赵小枫的女士吗?”
看似发呆的老板在听到某几个字的时候突然颤了一下，转过身来，把手里的十元纸钞递给了罗生：“.....这还是她的钱呢....罗生把这张平平无奇的纸钞照例装进了证物袋，继续询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今天下午四点多她照常来我这里找人打麻将，没过多久找起了我弟弟的茬，我弟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打架，还是我制止了他们两个。结果她拿过这张钱，淬了一口就扔地上了，没稀罕收，气冲冲地走了。
“能解释下为什么发生争执吗?”“小赵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她打牌也很扶小红书拗，就是因为我弟输了牌，故意少给了她十块钱，被她发现，就开始吵架谁都劝不住，小赵甚至还推了我弟一把，然后就离开了，我弟随后也不知道去哪了，晚上才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回家了。“你弟弟现在在家?他叫什么名字?“孙少皇。”
孙少皇的住处就在这个蓝岸别墅小区的对面，一个普通的临街房屋四楼。罗生叫老板开了门，一进去就抓住了正在玩手机的孙少皇，把他押送到了警局。沈如刚回市局就安排了几个人马上搭飞机去往李冠所在地，还联系了GD省FS市顺德区的警局人员帮忙排查，在等待过程中她和其他警员分析起了相关证物。“这个手机真的很奇怪，这么说的话案发时这部手机正在使用啊，因为直播聊天室界面未退出过，所以当时是有第三人在这里的！”位男警员猜到。沈如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情况，可她已经了解到赵小枫一家是刚从外地搬来s区，住进别墅不久，而且大门是有指纹解锁的，赵小枫的丈夫也在外省出差，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第三人会跟赵小枫熟到可以无阻碍进出别墅。假设真的有第三人，那就是赵小枫亲自让他进来的，或者之前在厨房窗台上发现的半截脚印就是这个人所留。这时，法医那边给沈如带了话，说是新发现——尸体上的伤痕有时间差别，分新伤和旧伤，旧伤像是被皮鞭抽打的痕迹，是长年累月产生的。听到这里，沈如猜到了什么，她跟旁边几位警员异口同声怀疑到：“家暴。”
审讯室方向，罗生大步流星地走来，抄起办公桌上-个苹果，没洗就在啃：“沈队，孙少皇那小子，长得一副人高马大样子，结果我才问几句他就把事情经过全招了。”他三下五除二啃完苹果，把刚刚签完字的审讯记录纸递给沈如，“简单来说，就是他吵完架后气不打一处来，冲动下真想着去赵小枫家揍她，给自己出口气；结果到了她家发现门没关，从门缝瞟进去发现赵小枫已经躺在正对着的客厅地板的血泊里了。而且我问过他门开着就没想过进去吗，他说他当时都快被吓死了，家都不敢回，总觉得这不干净的事儿会算在他身上一份。”
如果孙少皇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要搞清楚是谁在他之前开门杀了赵小枫，作案后还不关门，仿佛是故意想让后面来的人看见。如果他仍隐瞒了一部分，那在案发时还在使用手机的第三者，很可能就是早就推门而入的孙少皇，属于激情作案。
S市市内的滨江路上，周栩正牵着小洁在闲逛消食。现在小洁的情绪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周栩准备过一会就打电话给她爷爷把她接回老家去住。突然，周栩接到一通电话:
“周栩！是我！我今天收拾完新家啦！要不要现在来参观参观啊?我还准备了吃的呢，快来快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听声音和语气就很清爽活泼的青年女性，跟周栩是老朋友的样子。
“苏白?你说的新家就在y区呀，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了。”周栩听出了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苏白的声音，她的爸爸和自己爸爸是多年的朋友，她也跟自己从小学到大学都在同一个学校，学的还都是心理学专业，只是苏白现在是一名作家，小有名气但一直没有大火，“吃饭的话就不说了，我已经吃过了，而且我现在带着一个小妹妹，不太方便来你新家。
“小妹妹！我可喜欢小孩儿了，把她带来正好呀！我把地址发你。”
周栩招架不住苏白的盛情邀请，准备带着小洁去苏白新家坐坐。挂完电话后把小洁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她，苏白表示待会儿只字不提目前这桩案子。
周栩跟苏白大概有一年多都没见过了，现在一碰面，周栩就忙问她这-年过得怎么样。
“唉，我只能说作家可真不好做，作品不符合当下人的审美口味，自己觉得写得再好都会被说没新意没看点。我这次搬来这里呢是因为全国五年一度的悬疑小说创赛半年后会在z市举办，我可是下了血本，这次必要给自己的创作生涯激出水花，我过来就是为了拿奖！”
“所以你这一年都在忙这个创作的事?
“对啊，这可是我唯一的筹码了，我现在的创作遇到瓶颈，人在小说界也一直不温不火，就差一部优秀的作品能得到大众认可和喜爱，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苏白说这番话时，眼里划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周栩并没有抬头看她，而是在帮小洁削苹果：“现在进度怎么样?还顺利吗?需要我帮忙吗?”
“现在就缺-一个完美的、有新意的案件素材，只要有这个筹码，我一-定能艳压其他作家。”苏白头疼道，“可能会有找你帮忙的时候吧。”周栩的手机嗡嗡震动，他掏出来一看，就是坐在旁边的苏白发来的消息：“或许现在就不错。”
周栩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苏白是想了解赵小枫这个案子来作为素材，掌握最新动向。但苏白不是市局的人，她不适合知道这些，周栩准备婉拒。可苏白猜到了周栩的想法，紧接着说：“哎等等，我知道我不是警察，不过你也是实习，我跟你都是学过心理的，你跟沈如姐解释解释，让我来做个临时替补顾问也不是不行吧?”苏白眨了眨她天生好看的大眼睛，周栩心软，去阳台打电话了。这下客厅只剩下了苏白和小洁两个人，苏白把她叫到了自己旁边坐下，开始聊着什么。七八分钟后，周栩结束了通话，便走进客厅边说“李局和我姐都同意了”。不过这时小洁却一脸惊魂未定地局促坐在沙发上，苏白则在饮水机旁若无其事地接着开水。
‘噢，刚刚客厅有只蟑螂，小洁被吓到了，我给她接杯水喝压压惊。”苏白解释到。
周栩没有多想，安慰了下小洁，坐了一会就带她离开了。走出门时，小洁被周栩牵着手，转过头盯着送行的苏白，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
3
第二天晚上，去往顺德找李冠的人也把他成功带回市局了；沈如和罗生连轴转，又去审讯李冠。审讯前，他们两个拿到了李冠的相关物证和个人信息。
“李冠，咱们开门见山，你知道你妻子昨晚死了的事吗?”
“我知道，爸昨晚上告诉我了，他说他和小洁一开门就看见了...李冠一脸悲伤，搓着双手。”
“别装得这么真，你跟你妻子感情不好吧?这点连你女儿都看出来了。”罗生不耐烦道。
李冠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开口：“我承认，我是动手打过她，但是有原因的，她背着我找其他人！这被孩子撞见了会怎么想?我脸往哪放?换谁谁不生气。
“你说她找了别人?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常年在外出差吗?”
“我就是因为经常不在家，没陪家人我很愧疚，但我也是为了搀钱呀你看看赵小枫，寂寞到去直播间找其他男的聊天，还花钱刷礼物，说不定两个人都已经见面发展了！”李冠很激动，同时留下了愤怒的泪水，“小区门口麻将馆的老板，连他都知道赵小枫在打牌间隙会盯着手机傻笑，网络聊天都魔怔了！”
“所以你顺理成章，再也忍受不了，就在昨天提前从外地赶回，一举杀了她。”罗生接话道，“因为这也是你的猜想。”
“我没有时间啊。”李冠反驳道，“第一，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但我一直没有证据，而且也不会专门在昨天回来杀个人；其次，我这两天一直在顺德，不信你可以去问我老板，或者用我身份证查出行记录。”一番审讯后，查验了李冠的信息，发现他确实没有用身份证购买过车票之内的东西离开顺德，老板也证实他没有请过假，天天在岗。没有事实证据，他们不得不放了李冠。
这时，化验人员递来了报告，一是周栩采集小洁的DNA和李冠的一致，小洁的确是李冠和赵小枫的孩子；二是经过排查别墅周边住户身高脚码和案发现场厨房窗口处稀少指纹提取，判断出脚印属于同小区的一男住户崔子堂。沈如和罗生立马逮捕了崔子堂，连夜开始了第二个嫌疑人的审问。
“崔子堂，无业，跟哥哥住在一起。听你的朋友和邻居们都说你是个胆小、怕惹是生非的人，怎么会干出翻窗入室的事?”沈如把案发现场的脚印照片拿起来，给他示意。
崔子堂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低声说道：“我那天晚上的确去过赵小枫家，第一次我是敲门去的，当时她很慌张，一直用身体把门堵着不让我看，我没办法，跟她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后来我才从厨房窗户溜进去的，因为窗户没锁，结果我还没出厨房大门就从里面看到外面院坝里有好多血从客厅方向流下来，我被吓到了，正巧看见大门没关，就冲出去了，头都不敢回。”
“所以你去她家干嘛?”
“偷点东西.....我哥和她是打过几次招呼的朋友，我也知道她家很有钱。我真的很缺钱，但不敢跟我哥要，怕他直接赶我出去，这样我就连住处都没有了。所以我想去她家碰碰运气，翻窗进来后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我便锁了窗，结果我也只翻了下她家厨房，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面对这三个男人的说辞，谁也不知道可不可信；沈如和罗生分析了老半天，选择再去问问周栩。周栩从各个嫌疑人自己的视角出发感受了下案件经过，觉得必须要把每个人的时间线给摸清楚，再搞明白崔子堂第一次找赵小枫时她为何惊慌的原因，然后就是那部可疑的手机，究竟是谁在案发时使用。
罗生坐在周栩的桌子上，边摆弄他的笔边说：“要是我们仨都不行的话，不是昨天招来一个临时替补顾问嘛，问问她不就行了，试试能力呗。’周栩打通了苏白的电话，传来了好听的声音：“周栩！案件有新进展了吗?还是需要我的帮忙?”周栩把目前的进度全然说给了苏白听，苏白却完全没有问那三个嫌疑人的问题，而是一针见血道：“一个丈夫常年不在家、还受过家暴、孩子送去寄宿、又沉迷于网络聊天的有钱人家的女人，被一个不怎么熟的人敲门请求进来，表现出了慌张，你觉得她在怕什么呢?
周栩突然明白了什么，马上深入调查了那部手机。打开赵小枫的聊天账号，除了她经常关注的几个主播，还有很多个私聊用户，其中一个叫“小冕”的ID赫然突出，因为他跟赵小枫天天都在联系。
“这个‘小冕’，应该是赵小枫的情夫。”周栩说得斩钉截铁，苏白在电话里吸小红书嗯赞同。罗生派技术人员马.上查出了IP地址，调查出了这个账号所有人的真实信息：“他叫徐冕，也是蓝岸别墅小区的住户，30岁。
“我没有杀人啊警察同志，我当时也很惊讶呀。”徐冕一脸无辜，急得汗都出来了。
沈如拿出了那部手机：“这部手机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这是赵小枫的，当时我还用过了。”
“你在用?所以你就是那个在卧室的人?
“其实我跟赵小枫的情人关系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们是在网络xx平台的聊天里认识的，还是同一个小区的住户，所以我经常去她家找她。昨天下午四点半之后我就一直在她家，她当时去打麻将了，我知道她这个习惯，就在卧室等她，还玩了会她手机的xx平台看直播，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手机也忘关了。我这个人睡觉特沉，等醒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结果一下楼就看见小枫躺在客厅地上全是血，我先是被吓得赶回了家，后来听说警察已经到那儿了，我也不想给自己添太多麻烦，就想着赶快忘了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说赵小枫被杀害时你在二楼睡觉?什么也没听到?
徐冕又急得赶忙解释：“是真的！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沈如和罗生这时也收到了手机上指纹提取后比对的结果，确定徐冕的确碰过手机，但他们还是半信半疑。鉴于徐冕没有人证且作案时间满足，就把他暂时拘留在局里。
沈如和罗生此刻终于能休息一下，罗生躺在办公室里的折叠椅上扯了块毛毯，对坐在他对面的沈如说：“你弟弟那个朋友也真够厉害啊，居然还真找着了那个人嘿，打电话声音也好听，应该是个双商都高的小美女吧。”沈如啧啧道：“喜欢人家?要不我哪天约她出来跟你吃顿饭?她看我的面子上铁定答应，就看你愿不愿意吧。”罗生直摇手：“不了不了，我这种糙汉还是不玷污鲜花了，还是跟你们一起自在。”
第二天一早，苏白居然来到了市局：“怎么样，嫌疑人都找到了吗?”苏白仿佛冒出了星星眼。
罗生抢先答道：“已经审讯过四个嫌疑人了，都跟赵小枫有关系，不过他们都有自己的证据，我们现在谁也排除不了。”
周栩插话道：“我复盘过他们四个人的审讯监控，观察他们的眼神和动作，我觉得孙少皇和徐冕的可能性较小一点，一个是十块钱的纠纷、一个是没有充分杀机的情夫，可以先着重调查另外两个人。”
“不如你们可以这么想。”苏白又提出了新方向，“小孩是最不会撒谎的。”今天小洁在上学，周栩特地到学校来接她出去吃饭。周栩一到教室门口就有一群小女孩们围过来问找谁，然后她们一把把小洁推了出来：“小洁！有个帅哥哥找你哦！”小洁可得意了，拉着周栩直出校门。
“小周哥哥，你来找我干嘛呀?”小洁天真地望着他。周栩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那....你知道你妈妈跟什么人有过矛盾吗?你在家时见过有什么不认识的叔叔来过吗?”没想到小洁没有避讳和犹豫：“有个叔叔经常来我们家玩，妈妈说他是她的好朋友，我喊他徐叔叔。”不出意外，这个人就是徐冕，看来小洁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那李冠会知道吗?
“徐叔叔经常给我买好吃的和好玩的，对我也很好；今年过年爸爸回来的叶，候看到了我好多新玩具，我就跟他说过这是妈妈的朋友徐叔叔给我买的。”“你爸爸知道徐叔叔后没说什么吗?
“.嗯....他就没有问我了，但也是从那天后我再也没见过徐叔叔，妈妈说他搬家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周栩此刻猜到，应该是李冠从女儿口中得知了妻子情夫的名字，在那天实施了一-次家暴，强迫赵小枫与徐冕断绝来往，所以徐冕再没有出现在小洁面前，但小洁却不知道徐冕仍在与赵小枫来往，只是在背地里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这下李冠的嫌疑增大了很多，但奈何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一-案发时他根本不在z市。
“小周哥哥。”小洁突然叫住了周栩，“妈妈是不是被你们抓走了啊....周栩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啊?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
“苏白姐姐跟我说.........”小洁声音变低，没有再说下去。周栩万万没想到，苏白还是跟她提了她妈妈的事，更没想到她为什么要突然跟一个小朋友说这些。周栩把小洁送回她爷爷家后，去到了苏白家里，她正在构思小说，凌乱的草稿纸撒满书桌，有好几张上面赫然打了几把大红叉。“苏白，我有事问你。”周栩有点冷漠。
“猜到了。”苏白异常的淡定，“问我为什么告诉了小洁她妈妈的事吧?”
苏白把周栩叫到沙发上坐着，递给了他一杯热茶：“你当时的班跟我不在一层楼，应该不清楚，赵小枫跟我是同班同学，是个很傲气的女生，好多男生都挺怕她；奈何她成绩名列前茅，所以老师很护着她。高二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个女生成绩突然超过了她，而且长得也漂亮，据说校草也暗恋她，所以赵小枫和她的三个姐妹都看不惯那个女生....
周栩手里的茶一口没喝，满眼赤红的看着苏白，他不知道苏白还目睹过这样的事:“所以....你一直想帮这个女孩儿，所以记恨着赵小枫，选择告诉她的孩子吗?”
“不。”苏白诚然反对道，“我那天是告诉她，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不能学你的妈妈，第二，也不能只当一个坚守秘密还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回到市局，沈如和罗生给周栩交代了新进展:孙少皇已经摆脱了嫌疑，因为刚刚有人打电话来说自己在案发时间去孙少皇家找过他，确认孙少皇在家里未外出过;李冠则是人不在场;那么现在嫌疑就聚焦在剩下两个人身上—徐冕和崔子堂。调查再次陷入瓶颈，掌握的证据基本上都分析完毕了:从动机上看，反而李冠是最迫切的;徐冕爱着赵小枫，按理来说并无杀机;崔子堂则动机模糊，可能是被人发现后想灭口，也可能是取财失失败后的激情泄愤。沈如问过崔子堂进别墅时见没见过徐冕，崔子堂说没有，但唯唯诺诺言语模糊;问徐冕，他回忆到自己是因为大门发出响声才被吵醒的，他以为是打完牌的赵小枫回家了，便下楼去看，没想到却看见了尸体。说到这，沈如把两个时间线串了起来，猜到可能是冲出门逃离的崔子堂动静太大，吵醒了正在睡觉徐冕，那么他们两人在时间线上并没撒谎。所以崔子堂是因为所说的被吓后害怕逃离还是杀人后逃窜呢?
崔子堂现在是重点审问对象，被扣留在了市局。沈如只要手闲下来，就带着罗生捣鼓赵小枫的手机。她把手机里所有社交app账号里的内容都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现在她准备开始翻通讯录。除去垃圾消息，赵小枫的通话记录大多数都是给赵丰、麻将馆老板和徐冕的;打开电话薄，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叫邵威的名字，因为在名字前面有个A的前缀，所以他在电话薄的第一位。
“邵威这个人对赵小枫很重要。”沈如马上记下了他的号码，“只有足够重要和信任的人才会把他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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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没想到，对赵小枫最重要的联系人，不是她的至亲，也不是偷偷交往的徐冕，而是一个新名字:邵威。警员们马上在人口信息库里调出了邵威的信息，当时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邵威跟李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整容还是双胞胎，二选一。”罗生又拍拍脑门，“噢!如果邵威和李冠认识的话，那李冠的不在场证明很可能是伪造的!”
话不多说，沈如带队马上重新逮回了在老家陪小洁的李冠，并四处搜寻邵威。“不用问他了。”李冠坐在审讯桌玻璃后的椅子上，戴着手铐，“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跟我一起就住在顺德我租的房子里。
周栩此刻也在审讯室外监听里面的对话，他听到李冠慢慢说道，他在前段时间就改过名字，原名叫邵冠，此前一直在顺德-家公司里做职员;一年前公司倒闭，失业的他暂时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不敢回家，因为妻子赵小枫脾气不太好，还专门为带孩子辞去了工作，如果被她发现这件事肯定连家门都进不了，所以他在顺德找了个最简单的活儿，就是帮渔民运食材去菜市场卖;一年前他得知了赵小枫情夫的事，非常生气，想回去查清楚却离不开身，于是他叫来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胞弟邵威，反正他是个闲人，就让他暂时代替自己瞒过老板，然后在昨天用改名前但未过期的身份证买了火车票连夜赶回z市。但李冠却说自己回去时是五点多，赵小枫已躺在了客厅地上，被谁侵犯过，晕了过去。李冠气不打一处来，看到这种场景满脑子就只有她跟她情夫卿卿我我的不堪画面，于是手起刀落，随便拿起一把水果刀直捅心脏，一刀致命，后擦掉了指纹证据离开。
沈如、罗生和周栩都惊呆了，那么侵犯赵小枫的另有其人，且在李冠之前;但按照审问出的时间线，崔子堂和徐冕都是在李冠之后来的，所以很大可能是崔子堂撒了谎。沈如留在了审讯室守着崔子堂，罗生和周栩则第二次走访了崔子堂家附近的住户。
“又是你们啊，问小崔他弟弟吗?这娃老实得很，很胆小，平时也不见他多出来走走。”
“小崔这孩子事业有成，就是供着个没用的弟弟，唉，这弟弟也不省心啊，早些年就因为偷东西被拘留过。”
“小崔他弟弟我见过，胆儿可小了!我之前见他帮他哥买菜，连看人家杀鸡都晕血，所以不可能，这孩子咋会犯事儿杀人噢。”
听到这里，周栩想到了什么，撒腿就走:“罗生，我再去趟现场，你们先回去!”
“诶!诶?你小子干嘛去?”罗生一脸迷茫，“这些话不跟上次走访的回答差不多嘛.....”
周栩此刻已经跑到了现场，转身直走向厨房，关上门，他蹲在了厨房向内的窗口处，看向客厅。
局里，崔子堂对案发的回忆还是跟之前一-样，沈如头疼到直按太阳穴，直到她被周栩的一声给吓清醒，走出审讯室关上门就训道:“周栩!那么大声干嘛?”“姐!我找到证据了!我能证明崔子堂就是此案的第二个凶手。“沈如听闻马上跟周栩换了位置，自己跟罗生在玻璃外面看着他如何质问崔子堂。
“崔子堂，你说你是第二次入室时翻窗进了厨房后没人，从内侧窗台处看到客厅地板的血泊直流如下吗?”
“对，我亲眼所见的，所以徐冕听到了我跑出去的声音。
“可我刚刚得知，你好像晕血噢。”周栩笑道。
“额....对，可能当时血不多吧，我看着没多大反应。”
“对，你看别人杀鸡放血都能晕，杀人流的血反而没事，还有力气冲出门?”崔子堂沉默了，而周栩问出了最后的审判:“而且我刚刚去了现场亲自试了下，蹲下时厨房的那扇窗户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客厅，就连台阶也看不见，所以，你是怎么看到血泊的?难道你还晕空气?
罗生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这下崔子堂肯定无话可说了。”
果然，崔子堂随机招供了真相，确实是他提早来到了赵小枫家，从厨房窗户进入时刚好撞见了正在厨房找东西的赵小枫，并掐晕了她，锁上了窗户;因为偷窃无果，一时激动，所以心生歹念，与赵小枫强制发生了不正当关系，清理完后转移到客厅后冲门离开。随后就都知道了，李冠回家准备杀人，结果发现赵小枫已经晕死在客厅，于是动手。
赵小枫的案子总算是查清楚了，苏白也打来了贺喜的电话，罗生嚷嚷着大家去吃顿庆功宴，可沈如没胃口，因为案子中间还有很多疑点没弄清楚，而且这只算是自己接手的连环杀人案中的一环:才攻破一环，根本不算成功。周栩跟姐姐心有灵犀，也没心情去庆功，先-步去问了李冠为什么要在杀人后留下一个白色，李冠却说这是一个神秘老板吩咐的任务，因为一-年前失业的他没有经济来源，所以这个人找到了他，指名道姓要他去杀掉自己的妻子，奖金是整整一千万;这庞大数字属实吸引到了他，于是他答应了，而且这个人还帮他制定了所有周密计划，说此次行动按照他说的办，警察来了都会把它判为悬案。李冠愁眉道:“可他骗我，我现在还是坐在了这儿。”
“法律永远不会容忍有真凶逍遥法外，你所享受的不会是警察把你手足无措的侥幸，而是有死亡倒计时的自由和手铐。”
沈如这时也过来坐下，查看着几本资料问道:“李冠，你跟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接手了这个任务，是一个神秘人安排的，
很明确的让我去杀赵小枫。”李冠答道。看来李冠也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并不知道自己上一级的事，但照他这么说，目前连环案四个受害人分别是被不同凶手所杀，而且有很强目的性，都是被同一个神秘人所指使。但总得来说，这个案子也算告一段落，周栩准备去看望一下小洁，并打算把她一起带去苏白家，因为苏白早就做好了一大桌菜等着他们。但小洁有点抗拒，有意拒绝了去苏白家，没办法，周栩只好一个人去赴约。
“小洁没来啊，亏我还做了她爱吃的炸鸡呢。”苏白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炸鸡小红书犯起了愁。“没事，我来也一样，我带回去给她吧。”周栩忙挤过盘子号“需要我帮忙不?”
“不用不用，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多亏你们我才能有这么棒的思路和素材来创作。你去歇着吧，查这么多天肯定累，做好了我再喊你。
于是周栩在苏白新家闲逛，因为这几天忙着查案，自从第一次来参观后就再没来过，他对这个小作家的生活充满了好奇。迈入书房，书桌上全堆满了稿纸，旁边还放着厚厚几本书，大部分都关于犯罪心理，但被翻开摊平在电脑旁的这本书的主题却跟旁边的书全然不同。周栩翻了几页，在某页里发现夹着一支钢笔，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周栩拔开盖子写了几画，盖住的时候发现钢笔的尾端上有一个白色的w字母;周栩瞬间想到了才暂告一段落的连环杀人案，心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单单看见一个字母就觉得跟案子有关。他偶然翻到扉页，看见上面写了段话，是苏白的笔迹，霎时神色大变，我是只拥有独特香味和漂亮花纹的蝴蝶，其他动物都很喜欢我，除了我的同类，她们嫉妒，叫来蜘蛛、猎鸟、毒蛇和蜥蜴，对我百般折磨，我却不敢发声，因为，我那被玷污的美丽，就会被所有人知晓，我将不复纯洁。
“周栩!你在哪儿呢?饭做好啦。”苏白收拾好自己，来里间找周栩，结果发现他进了书房，面对着自己的书桌，“你在看我的书吗?怎么样?’
“你是这只蝴蝶吧?”周栩缓缓转过身，手中翻开书的扉页，“这只被你写在扉页里的蝴蝶。”
苏白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这段话是我随便摘抄的，哪有人把自己说成蝴蝶的啦，蝴蝶那么美好可爱，我....话没说完，周栩打断了她:“你觉得你自己不配，因为蝴蝶如你所说的美好，但你自己没有。”苏白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僵，夺过了周栩手中的书藏在背后。
“其实你前些天说的那个故事主人公，是你吧?根本没有你口中的那个女孩，赵小枫和她的三个朋友应该就是你这次报复的目标吧。很抱歉戳你的伤疤，也很抱歉当时我都不知道有过这件事;现在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的话，我已经知道你会怎么答复了。所以你现在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你是不是白色?
苏白叹了一口气，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说:“我一直都很满意自己，虽然我不算完美，但有很多人都喜欢我;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赵小枫她们看不惯我，嫉妒真的能把一个人逼成这样吗?都是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不敢说，也不能说，为了我的安全和名声，我只能装作无事发生，跟你们照常交流，然后把心中的委屈全发泄在文字里。没错，w是我，这四具尸体就是当初针对我的女生，我就是要以她们对付我的手段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她突然暴走，撕碎了手中的书。
周栩心中五味杂陈，他本能地想安慰这个老朋友，但现在却不知道是生气与无奈，也是职业本分。
苏白自首了，周栩专门叮嘱让沈如一个人去审她。沈如审讯结束后了解了大概，跟周栩说，苏白的动机有二:一个是挖掘写作新素材，另一个是报仇。于是她将两者串在一起，联系到了赵小枫她们四个受害人身边可利用的人去实施计划，帮他们安排了全部作案细节，并喊他们在奸杀完后都得留下一个白色字符做记号;至于为什么她在最后一个案子里帮我们提出了很多关键点，是因为她得故意暴露出真实动机和真凶是谁，因为李冠本该像之前安排的一样成功奸杀赵小枫，可崔子堂的行为打破了自己的完美计划。
作为作家，她要满足自己所创作的作案手段完美性;作为凶手，她要满足犯罪的仪式感。
“她已经变了，简直是个写作的骗子和疯子。”
‘不，她早就变了。”周栩望向审讯室，“早在高中那件事过后，她就不再是我们认识的她了。
新的一天重新来到，大家都容光焕发，赵丰带着小洁来市局送了面锦旗，李局和沈如连忙过去迎接，周栩和罗生则在一旁陪着小洁玩。小洁低头观察着地上有只小蚂蚁-一个人在搬食物是块小小的面包屑，这时对面来了另一群蚂蚁，它们狭路相逢。周栩也注意到了，正当他想挪条树枝帮这个单独的小蚂蚁绕道离开时，小洁却拿起一块石头敲死了对面那群蚂蚁。周栩不解:“小洁，你怎么把它们都砸死了?我们可以帮它们绕道的呀。”
“苏白姐姐教我的。”小洁抬头用她那天真的眼神望着周栩，“她说，要是看见有人以多欺少，我不能加入，也不能只旁观，要理.....周栩心里正想告诉小洁他知道这个道理，然后便听见小洁紧接着学着说出，那晚他-一个人质问苏白时，当时苏白没有说的第三点:“如果实在没办法，那不如就让自己永远烂在淤泥里，以牙还牙、不顾一切，将‘罪恶'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它生根发芽。”